中国留学生在德国被残忍抛尸，凶手却辩称
还记得《汉尼拔》吗？
剧中的恶魔杀人、分尸、甚至食用人体器官，手段极其血腥残忍。而现在，这一幕居然真实地出现了生活中。年8月，一名留学德国的中国学生，就被以近乎“汉尼拔”的方式杀害并分尸，而据犯罪嫌疑人所说，这一切都是自己脑海中“声音”的指使。警方调查显示：有计划的“谋财害命”犯罪嫌疑人：我有精神疾病，行为不受控制28部分残尸、45块头骨碎片、胸部大部分皮肤被剥离、肝脏部分被分离干净，消失不见……这是刘某最后一次被发现的样子。他是一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26岁，生前在德国图灵根州耶拿市的耶拿大学，就读于对外德语系。年夏天，他惨遭杀害和分尸，尸块被凶手抛入穿城而过的萨勒河中。出乎意料的是，在案件尚未被曝光之前，凶手先找上门来认罪了。年8月28日，一名23岁的越南籍男子来到耶拿的警察局，称要报告一起谋杀案，而凶手正是他自己。在了解情况后得知，他名叫NhatT.，也是耶拿大学的学生，攻读物理学。通过他的供述，警方来到了位于Spitzweidenweg的学生宿舍楼，在他房间内的床上、墙上、柜子上都找到了血迹。随后根据NhatT.的指引，警方来到了距离宿舍楼几百米远的萨勒河边，并通过打捞，发现了一些尸体碎块，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部分在桥下被发现。在进行了DNA检测之后，警方确定，死者正是NhatT.口中被杀害的刘某。正在搜寻尸体而在警方的审讯中，NhatT.并没有具体回答对他的指控，反而更多是在说自己并不知道为何会犯下案件。他和刘某并不熟悉，也无法解释整个事情的经过。由于犯罪嫌疑人不稳定的状态，年9月起，NhatT.就暂时被一家封闭式精神医疗机构收治。在此期间，警方也展开了调查。年，NhatT.来到德国留学，辗转于柏林和康斯坦茨后，在年来到耶拿学习物理学，并与受害者刘某同住在Spitzweidenweg的一栋学生宿舍楼中，不过，二人并不住在同一套房间内。NhatT.经过调查警方了解到，NhatT.以兼职打工的方式同时维持自己的学业和爱好，而他的爱好是摄影，而照相机价格不菲，显然不是兼职赚来的钱能够长久支持的。于是，年，NhatT.陷入了经济困境。在这个时候，刘某引起了他的注意。NhatT.发现，这名年轻人经常会收到来自家乡的包裹，于是在心里，他将刘某划入了富人的行列。时间到了年8月24日，NhatT.伪造了一个写有刘某名字的快递，以帮他代收了包裹为借口，骗刘某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接着，在刘某毫无防备地弯腰取包裹时，NhatT.锁上了房间门，举起锤子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并且为了在行凶时不被他人发现，NhatT.调大了音响的音乐声，来掩盖自己的罪行。被封闭的案发房间案发后第三天，NhatT.将刘某的手机、笔记本等据为己有，并且使用他的账号在网上进行大额消费，其中购买的物品包括价值欧元的照相机。当晚，在和女友吃完晚饭后，NhatT.点燃了一支蜡烛，让女友坐在床上，并向她讲述了杀害中国留学生的事情。起初女友不相信他，以为是玩笑话，后来才感到害怕，并劝说NhatT.自首。于是，在案发后第四天，NhatT.来到了警局投案自首。而在进一步勘察中，警方发现了另外的细节。根据技术人员的调查，NhatT.的电脑上保存了大约30,条谷歌搜索记录，而其中一部分记录则与这场谋杀“有直接联系”。NhatT.从年起，NhatT.开始密集地搜索“汉尼拔”相关的影视作品，并详细观看了所有的内容。他沉迷于“汉尼拔”中，开始用小刀肢解小动物并加以烹饪。且根据NhatT.本人的供述，“汉尼拔”系列作品也为他之后杀害刘某提供了参考。年底，在他杀害刘某前几个月，搜索记录显示出的高频关键字为“杀人”“未解的谋杀”“德国谋杀率”等等，而最直白的无非这句——“我如何成为一名罪犯？”不仅如此，搜索记录还显示，NhatT.曾想找到“让指纹消失在犯罪现场的方法”。并且，他还考虑过自修法医学的可能性，同时搜索记录也显示出了他此举的目的——“如何最快杀死一个人。”而为了达到目的，他的检索开始变得更加细致，比如“从胸口到心脏有多深”，这应当是想知道刀刃必须有多长，才能够确保受害者无法生存；还有“穿透人类头骨需要多大力量”，而在现实中，刘某正是被锤击致死的。正在搜寻尸体到了年6月，在犯案前两个月，NhatT.开始搜索“欧洲人平均持有多少现金”“德国银行提现的额度是多少”等问题。当把NhatT.的犯罪事实，和警方在调查中得到的所有信息结合起来看时，就会发现，这是一起计划周密的恶性谋杀案：NhatT.经过前期准备确定了作案手法和工具，在行凶之后随即碎尸并抛弃，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夺取刘某的钱财据为己有。实质上在2月26日，案件在格拉（Gera）地方法院进行审理时，检方也根据上述犯罪事实提出了指控。当庭，NhatT.对所陈述的犯罪事实没有提出异议，确认是自己所为。警方正在搜寻但同时，他也委托辩护律师称，自己经医学鉴定存在精神疾病，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这是因为，在他被精神病院收治之后，他告诉医生自己并非真正的凶手，而是他脑海中的“一个坏声音”命令自己这么做的。NhatT.提到，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是在16岁，当时他还在越南上学，并且在这之后，“声音”逐渐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总是想压制它，但压力越来越大，直到他在耶拿犯下这起案件。至于为何对刘某下手，他说有次曾在宿舍门口遇见了刘某，当时刘某对他笑了笑，NhatT.则把这理解成了“侮辱”，并在心里暗暗记恨。这时脑海中的“声音”对NhatT.发出了指令：杀了他！这之后，无论是看“汉尼拔”，还是碎尸并隐藏，都是“声音”给他的指导。“声音”告诉NhatT.，如果他想杀人，就要看“汉尼拔”相关的影视作品；而以“碎尸并抛弃”的方式处理尸体，将会没有人发现他的罪行。正在搜寻尸体“声音”将这起犯罪描述成和警察一起玩的游戏，而NhatT.会在游戏中获胜，因为他比调查人员更聪明。NhatT.也感受到，在杀害刘某时，自己像一只撕裂猎物的掠食者。并且，“声音”不止指使他杀害了刘某，在NhatT.在精神病院接受鉴定期间，“声音”医院的工作人员。“声音”到底有强大？据NhatT.所说，它像是自己身边无处不在的威胁，而只要“声音”响起，自己就像是被操纵的傀儡，无力反抗，只能乖乖照做。就像NhatT.委托辩护律师在法庭上提出的那样，精神鉴定报告确实存在，它长达页，是由精神病学家HelmburgG?pfert-St?be所完成的。在初步评估中，NhatT.被诊断为偏执性精神分裂，并且专家认为，NhatT.不具备刑事责任能力。最终，在这次庭审中，法院决定另期开庭，将围绕犯罪嫌疑人是否具备刑事责任能力进行控辩。犯罪嫌疑人NhatT.具备刑事责任能力吗？前几天，在26日的庭审中，犯罪嫌疑人NhatT.委托辩护律师主张，自己经医学鉴存在精神疾病，不具备刑事责任的能力。但这目前只是辩方的主张，不等于最终的判决，而且退一步讲，如果精神疾病是真实存在的，也并不意味着，犯罪嫌疑人一定不需要承担任何的刑事责任。这里就要提到德国法律中，对于精神障碍者刑事能力的认定。跟中日等国家一样，德国的法律也属于大陆法系，对于是否有刑事责任能力的认定，也一样采用的是“三分制”，分别是这三种情况：完全刑事责任能力——承担全部刑事责任，受到刑事处罚（一般适用于正常人）
限制刑事责任能力（被降低的刑事责任能力）——承担部分刑事责任，受到刑事处罚
无刑事责任能力——不承担刑事责任，无刑事处罚，但会受到监管，比如强制治疗等
而根据《德国刑法典》第20条及第21条的规定：“行为人行为时，由于病理性精神障碍、深度的意识错误、智力低下或其他严重的精神病态，不能认识其行为的违法性，或依其认识而行为的，不负责任。”
“行为人认识行为违法性的能力，或者其依其认识而行为的能力因第20条规定的某种原因而显著减弱的，可依第49条第1款减轻其刑罚。”
需要注意的是，第20条中列举出了四类判断精神障碍的标准，即：病理性精神障碍、深度的意识错乱、智力低下(Schwachsinn)及其他严重的精神反常情状。如果上述的情况符合一种及以上，行为人即可被认定为无刑事责任能力。而第21条则指出，当因上述四种情形，行为人认知违法的能力显著减弱的话，可以减轻其刑罚。也就是说，第20条是对无刑事责任能力情况的规定；第21条是对限制刑事责任能力情况的规定。通过法条的规定，我们了解到，即使患有精神疾病，也不意味着完全脱罪。这一点在之前的案例中也有体现。年12月7日晚，被告人哈逖姆·马斯洛依（HatimMaslouhi）潜入前女友萨尔茨（Salz）家中，袭击并试图谋杀其男友斯旺革卡尔帕（Swangkalpa），造成他身受重伤。经过对被告人的分析后，法院认为他在作案过程中的认识能力与控制能力都与常人一样，所以被告的行为符合刑法中定义的未遂的故意杀人，具有违法性。但考虑到被告之前患有精神幻觉症，这影响了被告自身的行为，所以法院对他进行了减轻刑罚的判决，判决他自由刑四年，并送入精神病院进行治疗。也就是说，在评估精神障碍患者的状况之后，才能决定他是否具备、或具备哪种责任能力，这之后才能裁决他受到何种处罚。所以，从立法上看，对刑事责任能力的相关规定，《德国刑法典》强调的是：行为人之行为是否建立在其能够正确认识自己行为性质的基础上
行为人的行为是否具有可罚性在于其有无价值感知能力与意志决定自由
而对应到这次的案件中，通俗来讲，就是犯罪嫌疑人NhatT.在行凶的时候是否认识到了这是犯罪行为；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NhatT.是否因罪行受到处罚，要看他对犯罪严重程度的认知是否清晰、以及行凶时精神状态是否失控。而这也正是接下来，控辩双方争议的焦点、法官需要裁决的内容。检方也说，犯罪嫌疑人一旦罪名成立，可能面临终身监禁。在审判结果到来之前，让我们静静等待，也相信法庭能给出一个公正、合理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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