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精神偏执型妈妈的孩子
编者按：这是小希望之家一位年轻热心小伙的救助故事，虽然整个过程看得让人很郁闷，但谁知道这个卖菜妈妈受过什么伤，她的不信任或许也折射了我们无私帮助的可贵。
对于没有实际跟进救助的人来说，从字面上看，不禁反问：当别人不愿意的时候，我们能强求救助吗。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或许能感动当事人，或许因为确实需要干预才会影响结果。如今的结果是，卖菜妈妈再也联系不上。用大音在一专门的救助群里所说的，失联了。面对群友的调侃，在打了无数个电话后，他很沮丧吧。
这就是我们小希望之家志愿者在无数个凌乱无序救助背后的揪心写照。
年5月8日，小希望之家群和宝贝不哭(原天天群)的2位网友发来临时会话，说有网友麦田穗在金华汽车西站洪源村看到有个卖菜妈妈，带2个小孩子，看起来很可怜，让我去核实一下情况。
我把我的qq和手机号给了那位朋友，让她转给麦田穗。
不久，麦田穗打来电话，说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卖菜，一个大女儿放三轮车上，小的儿子，很小的，抱怀里，卖菜。而且女儿鞋子都没有穿，衣服也不好。而此时，天气还很凉。见此情况，麦田穗立即给大女儿买了鞋子和衣服。并拿出块买菜，没让妈妈找零。随后跟着妈妈去了租住的小旅馆，妈妈一个劲地表示不好意思，并让麦田穗多拿一些菜。麦田穗觉得，妈妈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都没有抛弃2个儿女，实在是一个好妈妈，值得同情和帮助。我表示赞同，并答应晚上不加班就去了解一下情况，麦田穗表示可以一起，我说我大概19点到汽车西站。麦田穗说好，到时联系。
车上放一个，怀里抱一个
5月8日晚18点下班后，同事用车载我到了汽车西站，在吃饭的时候，我打了麦田穗打给我的电话号码，结果发现是公司的号码，赶紧进群让联系麦田穗，让她跟我联系。
吃完饭后，麦田穗电话还没来，发现洪源村也不大，我跟同事决定去找。进村后，发现很多房子门口都站有衣着暴露的女子。环境如此恶劣，心里就很担心。并且联想到这个妈妈在如此环境下，坚持卖菜度日，的确很可敬。找了几个店老板问知不知道有个带2个小孩子卖菜的妈妈住哪?都说不知道，让我们去联防去问。快到联防门口时，接到麦田穗的电话。于是约好在某银行门前会合。
赶到时，发现麦田穗是和丈夫孩子一起来的。麦田穗说了句：你看人家，那么远都赶来了，你还不乐意了。寒暄过后，一起去找卖菜妈妈。
到了租住的佳家旅馆，老板娘热情的给我们向妈妈作说明。说人家是来帮你的，看你困难。
佳家旅馆每晚15元
当时妈妈在给小儿子洗澡，说谢谢你们，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你们吃饭了没有。我们说吃了，你先忙。忙完我们再聊。
楼梯下的小隔间面积2m*1m
在妈妈给孩子洗澡的间隙，我们逗坐在门口椅子上的大女儿玩，老式的躺椅，两边有扶手的。
女儿正在吃雪饼，不知道谁给的。我逗她，她会把雪饼递给我吃，很讨喜的孩子。
逗了一会，因为麦田家里有事，就让她先走了。再过一会，跟同事商议，去买点礼物。
女儿嫣嫣
去超市买了一箱蒙牛牛奶，一袋纸尿裤和一袋纸巾。一共块。
礼物，第二天把牛奶扔了，第三第四天把纸巾纸尿裤扔了。
再回到佳家旅馆，妈妈在洗衣服。房东让妈妈停下，说等他们了解完情况再洗，衣服晚一点洗也无所谓。
于是妈妈擦擦手，回到房间，跟我们谈起来。(根据事后推理，其中有些隐瞒和谬误)
卖菜妈妈叫饶井春，39岁，贵州册亨人。父母都去世了，母亲去年过世，80岁。有8个姐姐，2个哥哥。其中2个姐姐出嫁后死了，2个哥哥一个残疾，一个吃了路上有病的鸡，疯了。
7、8年前，饶井春一个人来到金华，开始进厂做了几个月，后来就出来自己做点小生意。认识了嫣嫣的爸爸，是广西人，怀了嫣嫣后，爸爸就回广西去了，有了女人。年，饶井春回到贵州
医院，生下了一个女儿，医生给取名维嫣嫣(维，音译，“因为爸爸是少数民族”——妈妈原话)。因为钱不够，医院的钱，就提前出院了。出院后，出生证明被骗。
期间，年，饶井春曾带着女儿去广西找过嫣嫣爸爸，但是爸爸的女人“很坏”，让饶井春把嫣嫣以块钱卖掉。妈妈不肯，这女人就开始害嫣嫣，给嫣嫣下毒，趁妈妈不在，给嫣嫣喂有毒的东西吃，使嫣嫣生病，不停地小便，嘴巴和鼻子流血。看医生，医生也只是开一些消炎药。说到这里，饶井春说，这女人太坏了，跟贵州云南的一伙的，我们到哪他们就跟到哪下毒。在米里下毒，在油里下毒，嫣嫣以前打她还知道叫爸爸，后来就不叫了。被毒哑了。我当时就问：你确定是你们到哪她就跟到哪下毒吗?她说是。
我望了望同事，觉得很匪夷所思。
饶井春之后回到了金华，不知道怎么的，又怀孕了。因为没钱，饶井春打算回家去姐姐家生小孩。结果在宾馆里，发现有生产的先兆，就一个人在宾馆里生下了小儿子，脐带是自己用火烤过的剪刀剪断的。说到这里，饶井春惭愧地说：没剪好，难看。并掀起孩子衣服让我看，我看到和我的差不多，不坏。心里想着孩子命真大。
谈话中，饶井春有表示想把嫣嫣送人的意愿，说她自己养儿子，可能有点养儿防老的思想在里面。
大女儿嫣嫣19个月，小的儿子3个月。刚来金华3天，这几天就在卖菜为生。
问能不能过得了生活，
说能。但就是够交房费和吃饭，想买衣服的钱就没有。
嫣嫣看起来还是很可爱的，但是没说一句话，不过不像是天然哑的那种。确实可能中间发生过什么。
我跟饶井春说，我们只是来核实情况的，现在情况属实，我们后续的救助会跟上，比如给你租房子，给孩子上学。并让饶井春尽力回忆孩子爸爸的电话，姐姐的电话。并说爸爸是有义务抚养孩子的，我们找到后，会让他出抚养费。饶井春连声说谢谢。
快走时我问，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饶井春说，你有钱吗?你借我2-3万块钱，我开一个副食品店，开一个服装店也可以。我说我没那么多钱，但是我们可以给你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她说那不要了，带2个孩子，没有人愿意要的。
最后走的时候，我跟饶井春说，让她把东西拎进去。问我有什么，我说牛奶啊，纸尿裤啊等等，饶井春说不要了，你们拿回去。我当时以为她是客气，就没在意，说了声再见，就跟同事回家了。
回家后，整理了资料，并和群友交换意见。都认为首先要让妈妈脱离那个环境，那环境对孩子非常不好。先给妈妈租个房子再说。然后就是给孩子和妈妈检查身体，看女儿是否真被下过毒。还要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爸爸，给大女儿入托。
当时，我就在金华的义工群里说明了情况，问有没有房子出租的，有没合适的工作介绍的。马上有个朋友说可以介绍保洁的工作，说可以带孩子上班，如果想要多挣点，就多做几份。并给了我号码，让我第二天下午打电话，他必须上午联系好。我忙感谢。(这是一个好人，在金华义工群里，有很多看热闹的，甚至无故质疑并谩骂的，但无疑，这是一个好人。)。
5月9日
上午，给饶井春打电话，说我们准备捐一些钱，让她租个房子住。她说没钱，我说你先找，钱我们出，等你搬家的时候我们帮你一起搬，然后帮你给房东房租。她答应了。她说她想问我借钱买衣服穿，我问买衣服要多少钱?她说千把块，我说那太多了，我拿不出来。我说我们给你租个房子，你自己就不用出房租，你把省下来的钱自己去买衣服。她说好。但是过一会打来电话，说不要我们帮忙了，说她从旅馆出来了，不让我们知道她住的地方，说我们是坏人，拍了身份证还想拍银行卡，想骗她的钱，说以前她在广西就辛辛苦苦攒的块钱就是被人拿了身份证和银行卡骗走的。
后来麦田去旅馆核实情况，确实走了。房东老板说，早上妈妈拿了志愿者给的一箱牛奶中的一盒给房东吃，房东没吃，妈妈就怀疑有毒，就把一整箱奶全扔掉了。然后就退房走了。群友让麦田继续核实，麦田答应。后来麦田反馈说跟妈妈约好，晚上六点半在洪源路口见面。随后我咨询了群组里有经验的志愿者，志愿者建议从金华官方和妈妈户籍所在地官方求助。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非常复杂。
之后，我打电话给金华义工群那位提供工作的朋友，说情况有变，妈妈可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工作了，感谢他的热心。他说没关系，可以帮忙留意下官方救助资源。我连声道谢。
5月10日，
今天上午跟妈妈打电话，让妈妈租个房子，这样安全点。妈妈说没钱，我说我们给你出房租。妈妈说话费也不够，于是中午给妈妈充值了块钱话费。约好晚上给妈妈送块钱做房租。目的是稳定住妈妈，不让妈妈脱离我们的视线，好进行后续救助。一面在等麦田的消息。
麦田打来电话，说了很多，说她昨晚上没去碰面，说她受不了，孩子太可怜了。语带哽咽，说自己宁愿每个月给她多少钱，也不愿面对她们的痛苦。我知道，她走入了我们大多数志愿者都经历过或者仍被折磨着的——抑郁。我建议她休息，别跟进了，我来办。
晚上同事载我到了地方，把钱给了妈妈后，嘱咐她务必租房子，我们以后还会帮她，她连声感谢。并说租好了房子要请我吃饭。我建议说最好租托儿所旁边的，我们后续会资助孩子进幼儿园或者托儿所，让你只带一个小孩，安心挣钱。妈妈说好，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
给钱时拍的照，嫣嫣咬手指头。
给饶井春的块，结果是被她扔了
晚上回到公司，妈妈打电话来让我把钱拿走。说房门口有只老鼠，以前都没有的，肯定是钱被我们作了法，要害她。我连声安慰并解释，才打消疑虑。但是隔一会又打来让我把钱拿走，说女儿发火，抓住什么东西都乱摔，肯定是钱有问题。并说自己感到头痛，让我明天一定把钱拿走。我让妈妈明天就去租房子，把钱花掉。妈妈不肯。我解释太远，晚上过不去，只能明天。妈妈挂了电话。
5月11日
星期天，雨。今天上午，妈妈打电话来，说我是苗族的，在给她的钱上下了蛊。害的她昨晚一晚没睡觉，头疼。大女儿被纸巾缠住一直哭，还有老鼠跑到她在旅馆的房门口。一切都是我们害的。说我们不得好死，良心都被狗吃了。说我们跟贵州帮云南帮是一伙的，要害她。让我把钱拿回去。她说钱她放在旅馆门口的玻璃瓶子里，让我去拿，扫地阿姨看到她放哪儿了，要是找不到就问扫地阿姨。
我感觉事态有点严重，马上报警，女接线员报了站前派出所的号码，打过去，很不耐烦的听我说完后，要求我报上妈妈身份证号。当时我没带身上，他说那明天打过来，就挂了。
打妇联，没人接，打晚报，没人接，打市长热线，提示非工作时间。
很无力。
5月12日
打了冗渡派出所电话，打了金华妇联，打了金华民政局，打了民政下属的救助中心。打了。
均无果。
得知了卖菜妈妈在金华某乡镇有个老公(塘雅镇竹溪塘村叫叶建能)，但老公总打她，她就跑出去了。至于后面的孩子跟谁生的，暂时不可考。问到饶井春在金华的一个姐姐的电话，打过去，说不认识饶井春，再打，关机了。
晚上10点左右，饶井春来电话，说金华人太坏，跟贵州云南的一伙的，整蛊术害她，她要去广州了，问她去广州做什么，说不能告诉我。只是不停向我借钱。
我百般劝阻没有用。
只能打南方都市报的热线，感觉他们的态度非常的好。瞬间温暖。
把情况作了登记，并让他们派人沟通时尽量让女性出面。
等明天。
5月13日
今天的事情，相当的曲折。
一大早，饶井春就给我打好几次电话，说口袋没钱，要我打钱到她卡上。我说我没钱，要想办法，你先把卡号发来。结果她发来一个空的。
期间我一直问她去广州做什么，她说给人看孩子。我心里很担心。
抽空，我给南方都市报打电话，说有个精神病妈妈，带了2个小孩子去广州，估计是要把孩子送人或者卖掉，请求他们帮助。他们说已做记录，至于跟不跟，要看记者组的。
然后打广州，问到火车站派出所电话。说了些情况，人家问我是不是要报案，我说是。他说那你打报案电话。我于是打报案电话，说了老半天，人家不受理，说你在金华要在金华报案，让金华公安局跟我们联系。我说人马上要到广州了，万一妈妈精神不正常，在这个时间把孩子卖掉了，再救就来不及了，你们能不能先把人给留住。对方表示，你先把车次弄来。
之后妈妈打电话来，要钱，我说我尽量想办法。我去借，你先把号码发来，不保证一定有。然后妈妈把号码发来了。
为了掌握饶井春到广州的时间，我问她的车票车次，她不说，怕我把她的车票变没了。我只好让她把电话给旁边的人，旁边的人告诉我坐的是K不晚点16:00左右到广州。
然后马上又报警，结果人家还是不受理。让我按程序来。气得我。。
16点左右，饶井春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打钱，我说没借到，等我想办法。她就说我骗了她的银行卡号，是为了骗她的钱。我说我不能给你钱，但是有个朋友愿意帮她，等到了火车站你联系。。。。还没说完，饶井春就说，你干嘛让我找别人，你神经病啊你!挂了。
实在没办法了，就联系群里的朋友，找广州当地的志愿者。终于有玉净热心出马了，答应下午请假去接饶井春。为了不增加饶井春的疑虑，我让玉净装着偶然碰上的。不过后来麦田跟饶井春联系，说玉净是她朋友，饶信任了。打算让玉净以麦田朋友的身份跟她接触。并且建议我别给饶井春打钱，怕她产生依赖。
下午接近17点，接到玉净电话，说她在回家的车上，说没能留住饶井春，她跟一对火车上认识的老乡夫妇坐公交走了，并说已经留了老乡的电话，晚上再联系。玉净说，可能的话，还是让饶井春在广州开个小店，这边可以照顾她，我们也能帮忙照顾小孩子。看2个小孩子实在可怜。并且已经问出饶井春此次来是要把孩子带到汕头，然后把女儿送给那里的老乡。问有没有老乡电话，说没有，只有地址。苦劝饶井春无果，还是跟着老乡夫妇上了公交车。我当时就说，按她的状态，她对老乡夫妇的信任，时间也是有限的，等明天再说。大家约定保持联系后挂机。
半个小时后，玉净打来电话，说饶井春给她电话。她已经离开老乡夫妇回到车站了，让玉净去给她开个旅馆房间。玉净此时刚到家，现在又得赶回去。我忙说，辛苦了，就去一趟，然后看看能不能让妈妈留在广州，万一不能就跟妈妈说，她不是要把女孩送人吗，就送我们好了。我们来养这孩子。玉净说好，到时候跟妈妈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行。我让她小心安全。
现在已经夜里23：49，给玉净留言也没见回复，不知道怎么样了。玉净是否安全?等下发个短信看看。
玉净带来最新消息：饶井春已经在玉净的带领下住进了旅馆。妈妈在汕头还有家，她是18、9岁被堂哥卖到汕头的，最大的女儿都已经20岁了。在那边也有3个孩子。消息待核实。
5月14日
今天麦田穗群里说，跟叶建能通过电话，叶建能证实了一些信息。饶井春确实是被卖去汕头了，然后经常被打，她就逃出来了。可能就是那时候发的病。叶建能跟饶井春在一起也就1个多月，求她不要走，她还是走了。嫣嫣也不是叶建能的孩子。小的儿子也不是。金华的姐姐确实被饶井春时好时坏的弄得很烦躁了。所以不接我们电话。
晚上跟玉净联系，玉净已经为这事累倒了，胃痛，今天都没上班。说饶井春电话打不通，语音提示会短信形式通知。然后玉净说打电话前台问问。过会后玉净打来电话，说前台告知没有退房，敲门也没人开。玉净说明天上班前去看看。我说
估计是跑掉了，或者是换到1楼去了，她始终不相信我们的，怕我们害她。先不管了，身体要紧。
5月15日
今天早上玉净打电话来，饶井春早在昨天早上就把房卡交前台了。应该是那时候就走了。玉净进房查看，发现之前买给孩子喝的水都没开过，玩具也还在。估计还是戒备心作怪，怕里面下了毒。玉净个人猜测，饶井春的老乡应该是给了她路费的，只是因为买了票后，可能剩下的钱不够住旅馆，才又打电话给玉净，让玉净给她开个房间。妈妈除了某些方面，人还是很精明的一个人。只是担心孩子跟着她受饿。
今天一整天，我们都在打饶井春电话，一直是语音提示，说以短信的方式通知。内心煎熬。
麦田传来消息，给饶井春的块钱，去宾馆找过了，老板娘说现金的东西，肯定找不到了。
5月16日
今天早上7点，打通了饶井春的电话，只是响一声后，我立马挂断了。我怕刺激了她，我想着先让群里的女志愿者打，最好是玉净或者麦田打会好点。结果他们打是打不通。
露露打通过，饶井春不说话。
晚上22点，我打通了，饶井春接了。一接起来就骂我们，说我们把她骗离火车站60多里外，在她开房的大酒店房间里变蛇咬她和女儿。说我们良心坏了，跟贵州云南人一样坏，还给她作了法的钱，还在饮料里下了毒害她们。
我还没来得及插上一句话，她就挂了。把情况在群里一讲，大家有的愤怒说不管了，有的无奈，有的为孩子伤心。
说实话，这事做到这地步，连我们自己都很茫然，没有头绪。我们不知道，还能怎么帮她?
机构不管，家人不管，我们管不了。给东西扔，给钱扔。
关键是孩子，谁能给孩子一个光明的未来?孩子，也许明天就被拐卖，被伤害，被乞讨……
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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